我决定离开,是因为雾霾:从时尚杂志主编到幼教老师,人生没有白走的路
“我决定离开,是因为雾霾。”这是一位年轻妈妈在三十三岁那年作出的人生最大决定。
这篇文章的作者张晶春曾是一名时尚杂志主编,工作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她却突然决定辞职,奔赴异国从零开始。她说,自己在工作上一路拼尽全力的这十年,每天坐在出租车里望向车窗外,清晰的感受到北京的蓝天一年年得少了,雾霾一年年得重了。女儿已经会走路,却无法下楼玩耍,尽情撒欢,她说虽然深爱这个城市,但真的看不到家人能够拥有健康生活的可能。
行动派的她终于成功赴美读商学院,为追随自己的兴趣,又考取了蒙特梭利学院,现在成为一名幼教,找到了愿意从事终身的事业。这位妈妈说:因为女儿的到来,因为对她深不可测的爱,给了自己放下与改变的勇气。人生就是一段行程,我们所有在路上的时光,从不曾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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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真的以为,我的整个人生只会有一个事业梦想——做一本好看的杂志。此刻,我在郑重地敲下了三个字:“我错了。”
1
人生中某些体验,有过之后,会想要一有再有
做杂志主编的梦想萌芽的时候,我不过八九岁。那个年代可以买到各种明星贴纸,于是我的零花钱变成了张曼玉、王祖贤的贴纸 ……还有热播的《射雕英雄传》里那对著名CP的贴纸。
我找出珍藏的硬皮笔记本,把这些贴纸按照我觉得舒服的排版方式,一张张贴进去。贴完之后,我觉得只有张曼玉们各种顾盼生姿的的影像,似乎还缺点什么,于是,我把自己读到的书中喜欢的话摘抄下来,写在这些美丽的人像之间。
这大概是我自制的第一本“杂志”了。感谢我有个喜欢给我订杂志的妈妈,从《儿童文学》到《科幻世界》,上了初中以后,变成了《时尚 伊人》和《英才》。
每个月妈妈抱回一大摞杂志给我的那一天,就是阳光最灿烂的一天。就这样,我这个正式成长为杂志拥趸的文学青年,顺理成章地加入了高中的校刊编辑部,然后,人生中第一次成为了“主编”。
人生中的有些体验,有过之后,你就会想要一有再有。
对我而言,这种体验就是从发想、编辑、到手捧一本有着油墨香的杂志。即使高考压力巨大,我依旧为了这本叫做《弘毅采风》的校刊废寝忘食,直到把这本黑白油墨印刷品做成了一本彩版的著名校刊。
后来,我到了北京,在中国传媒大学学了七年电视编导,拿到硕士学位的那天,我已经做出了将其后的职业生涯定位为杂志,而不是电视的决定。
这是我人生中对于自己事业的第一次定位。这次定位,源于少年时制作校刊所获得的良性体验,源于小时候的幼稚爱好,也源于我对于文字、图片的由衷热爱。
于是,我成了整个大学、研究生同班同学中,第一个偏离了既定轨道,完全脱离了所学专业的人。
十年间,我从中国第一本电子杂志编辑部的第二个编辑做起,最终成为了北京一本一线时尚杂志的主编。
十年间,北京乃至整个世界的繁华缓缓在我的眼前铺展开来,回报了我对于梦想的执着。但我的生活节奏也完全失了控。
记得《罗博报告Robb Report》中国版创刊没多久,我作为人物记者去采访设计师王晖,他为今典集团的创始人张宝全先生设计了柿子林别墅。
采访在一个明亮的下午进行,王晖坐在咖啡馆的落地窗边,透过黑框粗边眼镜,他看着我:“我的设计理念很简单——让住在房子里的人依旧能感受到晨昏不同的光线。在室内,你有多久没察觉太阳在移动了?”
我心里一惊。答不出来,发现完全想不起自己上一次能够坐定在窗边,感受阳光在移动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不是停留在光华路时尚大厦20层的一间办公室里编辑采访稿、联系采访,就是坐在出租车里赶往采访约定的地点。我的工作时间远超8小时,因为华灯初上时,我要采访的富豪名流们的社交生活才刚刚开始。
要想获得《罗博报告》每月需要的至少十名超级富豪资源,我就必须要坐在包厢里的酒桌旁,坐在挂满名画的会所里,坐在企业家空旷的办公室里,眼前心下记挂的,都是能够找到符合杂志需要的采访对象。
无数个夜晚,离开办公室,我在光华路的东口截停一辆出租车,去往的是与家完全相反的方向,且完全不知道那个晚上自己能够回家的时间。
《罗博报告》声名渐隆,我的出差也越来越多。从上海外滩的Cartier新品发布大趴到越南索菲特传奇酒店的落成典礼,从浪琴香港马会赛事到南非顶级高尔夫酒庄之旅,突然之间,整个世界于我而言都可以折算在十二个小时的航程之内。
因为在做一本中国顶级奢侈品杂志,几乎每一次出差,我都可以享受品牌或活动方赞助的商务舱、头等舱加五星级酒店。
我也日渐习惯了穿着小黑裙,端一杯香槟,站在某个奢侈品牌中国区首席代表或是其VIP贵宾的对面,寒暄,不停地听或者说一些现在一句也想不起来的话;日渐习惯了采访、拍摄、编稿、应酬、出差、出席一个个新品发布会,辗转赶场的生活。
2
我收获了事业带来的满足感,却并不快乐
我记得有次采访一位香港最大的艺术品藏家,在他香港的藏品仓库里,大量足可传世的艺术品不过被他随便乱堆在一起 。
他热衷于聊得是艺术品的价钱、复制品生意。老人家藏酒嗜酒,唐英年也是他垂直品鉴年份名酒时的座上宾。
一次在他的私家餐厅里,我和他身边五六个朋友吃晚饭聊天。他拿出4.5升的柏翠Petrus,一杯杯举起干掉,并且声明今晚喝完这瓶,大家才能出门。
我只好几次一饮而尽杯中酒,然后找机会去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看着马桶里那些猩红色的昂贵液体,我的心里突然,满是厌倦,只想快些出门打车回家。
那几年,我常常从相似的噩梦里惊醒——被看不清面貌的各路恶人追杀。我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每月要寻找十几位超级富豪作为采访对象的巨大压力。
但这就是我自己的工作,找不到合适的受访者就无法制作我负责的版面内容,没有版面内容难道杂志要开天窗吗?没有退路。
直到,我怀孕了。我特别感谢这个到来的新生命,我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减少一些采访和应酬。即便如此,怀着新生命的我,竟然没有少交一篇稿,工作到了预产期的前一天。
休完产假后,适逢《罗博报告》的创刊团队有了一些人事变动,我和几个初创成员选择了离开。然后,我加入了《VOGUE中国》,对,就是那本宇宙第一时尚大刊。
作为资深专题编辑,我的工作不直接对接国外制作团队,但依旧有大量工作需要英语的听说读写能力。于是,我一次次在工作中鲜明地意识到,我需要提高自己的英语表达能力。
有一次制作母亲节专题,我联络到了时任美国驻中国大使骆家辉的妻子Mona Lee,更让我兴奋的是,她同意与她的母亲及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起出镜及接受访问 。
李蒙身体高挑,肤色健康,两个女儿也娴静有礼。我喜欢Mona舒朗的气质。在万达索菲特的总统套间里,我很想与她多一些交流,却无法张开嘴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Mona问我:“你去过美国吗?纽约,洛杉矶?”我一愣,摇摇头,虽然遍游五大洲,美国还真没去过。赴美游学的种子,一旦在我的心里萌芽就不可收拾。
但世事难料,我站在能看到三环高架桥上层叠车流的落地玻璃窗前,准备和留学中介签约的同一天,我终于接到了能够实现职业梦想的Offer ——成为财讯传媒集团旗下一本国内著名时尚男刊的主编。于是,留学的事就这么搁下了。
我全身心投入到了对这本男刊的“拯救”当中。我入职的第一天,就被请进了坐满财讯高层的办公室,对面坐着戴小京。他冷静的看着我,等着我聊聊自己如何提高这本与万千纸媒一样已经进入下行周期的杂志的发行量和广告销售额。然后,我下楼坐进主编的办公室,开始重整团队,进入紧张的杂志改版工作。
当我手捧和整个团队连续加班完成的改版杂志时,这本杂志在我的眼里,真的是发着光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的职业理想终于、完全的实现了。”
一年之后,杂志的发行量、影响力和广告销售额都有提升,但纸媒颓势已定,财讯传媒集团从全局规划出发,还是宣布了这本男刊的停刊。
这个策略没错,时尚类纸媒终究会被新媒体洗牌至几家巨头,而最终的巨头里将罕有男刊的身影。这是时尚杂志的媒体属性和消费者、广告客户特征决定的。我则被任命为财讯旗下另一本著名旅游杂志的新媒体部主编。
此时, 我已亲身见证中国时尚杂志业最辉煌的时日,也目睹了它的日渐凋敝。我的职业生涯已然无憾。
3
我决定离开,因为雾霾
我在杂志业一路拼尽全力的这十年,每天坐在出租车里望向车窗外,清晰的感受到北京的蓝天一年年得少了,雾霾一年年得重了。女儿出了满月我就抱着她出门晒太阳,而当她已经会走会跑,反倒无法下楼玩耍了。
老公在4A公司一路做到策划总监,加班频繁到疯狂的程度,不过三十多岁,颈椎病发作时连头都转不了。
在我实现了职业生涯的梦想,陡然停下来审视自己的生活时,我看不到在这个深爱的城市,我和我的家人能够拥有健康生活的可能性。尤其是孩子不能出门,不能在户外尽情撒欢,这让我特别受不了。
于是,我再次回到了那间能够俯瞰三环车流的办公室,和留学中介探讨我和家人一起去美国的可能性。中介建议我申请商学院而不是自己想读的儿童心理学专业,因为这更符合我之前的职业路径,也就对签证官更有说服力。
我与中介签了约,然后坚定地辞了职,开始了备考托福、准备商学院面试的新生活。那一年,我三十三岁。
所有的社交应酬连同十年不间断的约稿、采访工作,戛然而止。
PM2.5小于50的时候,我下楼跑步,有时候会遇到同住一个小区的我的父母正带着我的女儿遛弯儿,我会跑上去和她嬉戏一会儿,然后咬牙转身离开,满脸满身热气的回到一个人的家中,打开电脑上刷托福真题题库和单词软件。
终日如此,日复一日。
那年的寒冬里有两个月,我每天从东五环奔到西四环去参加新东方托福冲刺班。有时候心里会慌,尤其是第二次参加托福考试,成绩不升反降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有心理落差,当年节到来,再没有奢侈品牌送来的几十份礼物的时候。但我竟然没用几天就习惯了不再频繁震动的手机和安静的家。
经历了前两次的托福考试失败,我第三次站在了托福考试的备考区,目测和我年龄相仿的也还是只有一两人而已。这次托福考试过后,我的成绩达到了录取要求,又顺利通过了用Skype进行的商学院面试,很快拿到了赴美签证。
4
我要如何在这片新大陆,找到自己的定位
竟然真的,到了出发的时刻。
也就是说,从和中介签约到备考,我用了近十个月的时间,彻底放下了过去的十年。
家里的地板上多了九个巨大的行李箱。太多想带走而必须割舍的东西。飞越太平洋。我实现了自己要留学美国的心愿,而且,如愿与先生、女儿同行。
初抵新大陆,一家三口都很兴奋。租的房子就在距离迪斯尼几英里远的地方,天天晚上看得到烟火。女儿自然开心,直到我和先生把她送进了家附近的一家蒙特梭利幼儿园。
到美国住进租好的房子,我第一个搜索的就是蒙特梭利幼儿园。尽管当时只有粗浅的了解,但是我认同蒙特梭利的育儿理念。
开始送进幼儿园时她痛哭着不放手,我和先生都觉得正常——突然离开姥姥姥爷和熟悉的环境,语言也变了,当然会哭。于是横下心来,继续每天送她进幼儿园,每天经历一场生离死别般的告别。即使我们总是果断地放下,背后总是传来撕扯着心的哭声。这一哭,竟然哭了快六个月。
六个月里,我已经经历了语言上巨大的挑战,通过了Argyros商学院EMBA 课程中最难的统计学、经济学、会计学考试。我最艰难的第一个学期已经结束。
我们一家三口自驾游历了一号公路、大峡谷、拉斯维加斯。等到假期归来,我们把女儿送进幼儿园时,她依旧哭得伤心欲绝。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天送完女儿,我和先生坐在车里,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满脸愁容。“不应该啊,已经五个多月了,她为什么还会哭?她是不是哪里不太正常,或者我们做错了什么?”先生问我。我心里一团乱麻,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 ……”
没过几天,女儿突然停止了哭泣,每天能够平静地与我们告别。嗯,她开始流利地使用英语,也适应了异国他乡的这个新幼儿园。
而我,在某一个清晨,给开心一下下仔细地刷着鞋的时候,心里突然响起一个很大、很坚定的声音——“我要退学。”
我决定不读商学院了。我还蛮享受著名的经济学教授的经济学,但是通过了统计学、会计学的考试之后,我一遍遍地读着课表,发现后来的科目自己越来越不敢兴趣,但每一个学分都需要几千美金的学费。
我找不到要付钱、花费时间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但放弃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因为我必须要回答下一个更重要问题:“接下来,你要往哪里去呢?”
留在美国显然是对的。这里没有雾霾。每隔几英里就能轻易找到社区公园,女儿在蓝天绿树间快乐地嬉戏。免费的、有着优质藏书的社区图书馆里,女儿有看不完的好看书籍。
我也喜欢上了美国,喜欢上了这个走在街上,迎面的行人总会带着亲切的笑容和我打招呼的国家。和新认识的朋友聊起来,就会发现他们都是第二代或第三代移民,大家肤色相异,口音是身份的象征而不是缺点,很像我在北京曾经有过的感受——不是原住民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不读商学院了,我要如何在这片新大陆上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
5
遇到挫折,要用所有仅剩的力气收拾行囊,去看星辰大海
在商学院院长惋惜的挽留声中,我办理了暂停课程的手续。然后,我听从一位已经在美国二十多年的朋友的意见,申请了两所州立大学的“社会工作者”学位。
两个多月后,我收到了其中一个大学拒绝申请的邮件。简直匪夷所思,我以为自己名校商学院的背景,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大学的录取。
但是,打击才刚刚开始。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三天之后,我流产了。在收到血检报告确认我流产了的第二天,我的女儿因为感冒高烧,在刚刚送到诊所不久发生了高温惊厥。这是至今我都害怕回忆的画面,床上,是我突然抽搐后不省人事的女儿,医生护士围成一圈,各种仪器。
先生泪流满面,急得完全乱了方寸。因为这个诊所不能处理急诊状况,女儿需要被转移到另一个医院的急诊室。我被劝出房间,哭得站不住,坐在了门口的地上。
一个护士走过来抱住我,安慰我说应该不会有事的,急救车马上就到。我抱着她哭着说,我刚刚流产,我真的、真的承受不了现在的状况了。
女儿后来在急救车上醒来,又陷入了昏迷。我和先生陪着她在急诊室里确认了她暂时无碍,只需要继续观察。于是我决定离开医院回家一趟。我怕等在家里,只知道我们去陪女儿看发烧的父亲着急,我父亲当时还没有美国手机号码。
我清楚地记得,从医院到我家的五六英里路上,每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时,我都在心里默数着数字,越数越快,希望红灯能快一秒变绿,我好尽快返回医院,回到女儿床边。女儿当天就离开了急诊室。医生说虽然高烧惊厥的症状很吓人,但不会对她造成后续的影响。
那就还是出发吧,继续旅行。
过了几天,我和先生商量,决定照原计划,出门旅行。在我流产之前,我们就为刚刚来美国的父亲定制了纳帕酒庄和优胜美地之行。
一路上,我每天都在查邮件,想收到第二所大学给我的录取通知。始终没有收到邮件。
我们抵达了优胜美地。坐在冰川极点上,我们一家四口看着对面著名的Half Dome,和遍布山顶的游人一起,等待壮美的夕阳。
两个坐在我身边同看夕阳的老太太被我的女儿吸引了,她们和我女儿聊了起来,然后笑着对我说:“她很可爱!”于是,我也和两个老人聊了起来,原来其中一个老太太就来自我们预定行程中明天要去的纳帕,她在纳帕拥有一所蒙特梭利幼儿园。两个老人是在蒙特梭利学院上学时的同学,也因此拥有了长及一生的友情,相约一起游历优胜美地。
我很兴奋:“原来蒙特梭利有专门的学院!我可以报考吗?”她们说,“当然可以,而且这是一所非常棒的学校,就在南加州的San Diego,离你不远哦。”
正说着,天空中下起了小雨,于是我们四散离开,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来得及留下。
旅行回来没多久,我收到了来自第二所大学的信——入学申请被拒绝了。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挫折。我此前所有与求学相关的经历,一帆风顺。直到我听从了朋友的建议,报考了一个我根本没有太多了解的专业。
我想起了在优胜美地山顶遇到的两个老人。我想起了她们谈及自己一生从事儿童教育时的满足表情。
我适合这个行业吗?我会喜欢儿童教育吗?我没有答案,但我决定试试看。
于是,我决定不困在自己强烈的受挫感里,开始凭借我记忆中记得的一个老太太的名字,四处查找她的联络方式。用了两天时间,我找到了她创办幼儿园的联络方式,终于联系上了她!
后来的事情很顺利,这位旅行中偶遇的老人,告诉了我蒙特梭利学院的名称,还为我写了推荐信。信里她如此写到:“我们在优胜美地的山顶聊了很多,我能感受到她对孩子的爱。更重要的是,我在她女儿身上,看到了她所具备的教育孩子的能力和潜力。”
我在截止日期前的最后一天递交了所有的申请,在蒙特梭利学院已经开课后的第二天,得到了正式录取的通知。
从走进这个学院上第一节课开始,我意识到,这一次,我找对了方向。每一节课,在依旧能感受到巨大课业压力的同时,我也能收获巨大的满足感。
两年后的今天,我已经完成了学业,成为了一家蒙特梭利私立学校的受聘老师,也在自己家中创办了以我和女儿的名字命名的Spring & Joy蒙特梭利课后班。
△学期末我写给每个孩子的祝贺信。
在这份我于三十四岁时找到,三十六岁获得的新事业里,我每天都在收获巨大的乐趣与成就感。每天面对孩子们,我都如此确认,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愿意终身从事的事业,更重要的是,在离家去国六千英里之后,我找到了自己。
上周四,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节课上,我郑重地对28个孩子们——我作为老师的第一个班级的同学们说:“这学期你们都如此努力,愿意去学习新的知识、面对挑战、体会进步的乐趣。我感谢你们每一位!”
话音刚落,孩子们竟然开始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向我,将我里三层、外三层地紧紧抱住,“我们好喜欢你!”“张老师,我们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伸出手,尽量抚摸到每一个孩子的额头,对他们说:“我也爱你们!谢谢你们!”。他们热情的话语、纯真的眼神真的是我生命中所曾见过的最美好的事物。
△学生写给我的字条。
现在和未来,我大概都会常常表达对于女儿的感谢。因为她的到来,因为她的存在,因为我对她深不可测的爱,给了我自己都未曾想到的,放下与改变的勇气。
我想,未来等她再大一点,我也会常常和她讲起“优胜美地冰川极点的故事”,我想要告诉她:“要去旅行。当你遇到挫折时,更要用所有仅剩的力气收拾行囊,走出家门,去看星辰大海、高山大河。相信我,你一定能有美妙的际遇,收获新的故事讲给你的孩子听。”
人生就是一段行程,我们所有在路上的时光,从不曾虚度。
找到自己这件事
终其一生不会有一个完成式
它是一生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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